反抗不做时代的傀儡
家,是一代又一代人精神的纽带,但在这里,却成了旧社会的缩影。那是一个礼教的监牢,那里有着许多挣扎、受苦、没有青春、没有幸福、永远做不必要的牺牲品,最终走向了灭亡的命运。
在这个男权至上,女孩出生就注定了应有的命运的社会里,他们要履行长辈赐婚不得反抗,遵守父母之名媒灼之言;他们要在被封建道德的圈子里,安分守己;他们埋葬了自己的青春,无奈地接受着命运种种不公平的安排。他们是旧社会的牺牲品,也是活灵活现的封建时代的代言人。
在书中,活在这个家庭里最需要反抗却一次次选择忍让的觉新,最终沦为了最大的牺牲者。他为了遵守煤灼之言,与自己青梅竹马的梅芳分开,恋爱的永别成为了悲剧的开端。他为了护住这个家,他只能选择委曲求全,直到最后家里的陈姨太以老爷去世免得血光之灾为由,强迫快要分娩的瑞珏搬到遥隔几城外的地方,他当时仍然懦弱地接受了他们迷信的要求,最终导致了妻子生产时不幸去世。那时他开始意识到,他与妻子隔着的两扇小门并没有力量,真正夺取了他的妻子的还是另一种东西,是整个制度、整个礼教、整个迷信。这一团劝他在他肩上,把它压了这许多年,给他夺去了青春,夺去了幸福,夺去了前途,夺去了她所最爱的两个女人。那一刻开始,他意识到这个家里没有了值得他去留恋的价值,他想甩掉这一切。他在挣扎,然而他也意识到他是不能抵抗这一切的,他是个无力的、懦弱的人。他绝望了,绝望于这个时代,绝望于这个家,绝望于自己的懦弱。
值得一提的是,生活在同一个时代下的三兄弟,却有着不一样的人生,这可能与他们的性格有着密切的关系。勇敢决绝的反抗派觉慧,他是这部激流曲中的冲击者,也是人们眼里打着学习的幌子宣传邪门歪道的公子。他厌恶这个时代;厌恶与他思想渐行渐远的家人,他嘴里诺诺是从,心里却燃起了思想的巅峰对决;他厌恶富贵人家用利益关系,把自己的快乐寄托在别人痛苦上,还认为理所当然的丑恶行为;他憎恨为了树立权威、拉拢关系而随意摆布丫鬟们幸福的爷爷;他憎恨……但因为他有着一颗敢于反抗的心,流淌着渴望自由的热血,他希望能靠自己追求自己的幸福。他曾说:“我不是奢侈家,不是命运和自然的爱子。我只是一个劳动者。我穿着自己的围裙,在自己的黑暗的工厂里,做自己的工作。我是青年,我不是畸人,我不是愚人,我要给自己把幸福争过来。”在作者笔下,这个反抗的形象是作者心中对反抗湮没于千百年封建制度的反抗,是在宣告一个不合理制度的死刑。
在这个家里,他们最难抵抗的或许是心里那个懦弱的自己。因为习以为常的礼仪束缚,让他们误以为这就是生活该有的摸样;因为封建势力的压迫,让他们唯有选择对命运妥协退让。所以这个充满了可怕的梦魇,酿造了一大批时代的牺牲品的悲痛结局。
愤懑,心酸,惋惜,痛心,希望。这个家是一个时代的缩影。倘若家里的人能早点从这个时代大胆地走出来,那可能不会是一开始就注定的悲惨结局吧。
反抗,不仅仅为了不想做时代的傀儡,更是想要一个没有束缚的家。